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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2014-04-13 20:06 作者:未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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弘光朝的神速殒命,史册中堆满了对马士英、阮大铖的指斥。这个王朝的殒命,来源毕竟在不在他们这里?看看弥漫于明季社会的“解放”情感,尤其是这个社会重要层面的人们,工作或者会加倍现朗。
第一个层面,在体制内,即所谓的官绅团体。无论从哪个角度讲,这个团体作为既得好处的得到者,他们对朝廷都应该忠贞不渝,应该有拯救朝廷的自觉与本能,但究竟却远非云云。
明季政治的糜烂,直接造成了统治团体内部的分崩离析,官绅团体中的绝大大都,都早已以为王发火数已尽。头脑上的筹备,使他们的政治立场有了质的变革。在满清权势尚未真正进入华夏时,他们把明亡顺兴当作了汗青上常见的改朝换代,为了自身好处,纷纷归附大顺政权,且如李天根《爝火录》所言,本文来源于互联网由奇闻解谜网转载,这些人皆“谓贼为王者之师,且旦晚一统也”。树倒猢狲散的壮观情况,孙文良《1644年中国社会大震荡》中说,仅崇祯十七年三月二十三日,午门外到李自成旗下听用的明朝旧仕宦,即达4000余人。
认识明史的人都知道,这个数字其实可骇。可骇之处,并不光单在于这个数字过于复杂,而在于这个复杂数字背后所隐含的深条理内容。4000干部是个什么观念?整个明朝中央机构,文职官员只在其三分之一。那剩下的三分之二还会有谁?只能是文官之外的武将。但武将凑进来照旧不敷,那只能是各级政权中的平凡事恋职员(吏)了!
国难光降,整个国度呆板弃国度而去,其实有数好像又难以领略。究竟上,明中叶往后,商品经济的迅猛成长和“人必有私”等“异端”头脑的发达鼓起,全社会的代价见识已深刻巨变。“利”在人们头脑中的职位大大上升,款子被提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,代替了功名、身份、道德等主流代价观。为了追逐款子,人们不吝做出“断义”、“忘忠”、“不仁”等“伤名教”的工作,整个社会弥漫着款子的铜臭,情绪、情意以致社会来往,都被涂上了浓烈的款子色彩,“世道日下,世利交征”的社会气氛加快形成,使很多人从抱负回到实际,从追求道德美满转向追求糊口享受。这样的配景与社会实际,明朝的倒台不只没有让他们感想痛感,反而让他们深感镌汰一道紧箍咒,由衷地得到了“解放”的快感。
这个快感,当然是幻觉。让他们从快感的幻觉中清醒过来的,恰恰是李自成。大顺政权,有着历代农民政权的共同属性,除此之外,还更多了一层职业流氓的本质特征:一旦问鼎权力巅峰,即刻堕落而醉生梦死。对物质的贪婪与向往,促使它立足未稳便迫不及待而又赤裸裸地“追赃助响”。据钱聘《甲申传信录》的记载,在声势浩大的“追赃助响”运动中,有数以千计的官僚士大夫尚未品新尝主子的甜头,即被新主子被拷打致死——这是一个极具讽刺的结局,当初他们不惜背离传统道德,抛开君父之仇而投靠大顺政权,目的就是为了保全身家性命和功名富贵,最终却是家财不保住,体面尽失,性命堪忧,恍若一梦,又梦醒恨迟。
旧梦方醒,新梦再续。李自成的农民政权很快被清军摧毁,官绅集团对大顺政权极端仇恨,清军帮其复仇解恨,他们再度获得了翻身解放的快感。对清军的灭“贼”行为,明朝官绅不仅感恩图报,甚至要长跪顶礼。当李自成的农民军败走北京后,晋冀鲁豫的原明官绅大肆屠杀大顺地方官吏,山海关战役后的3个月内,各地杀大顺政权官员、守将者凡80余州县。他们为报复成功而欣喜,更对给他们提供报仇机会的清军感激不尽,而这种感激的最佳方式就是向清军投降。
——这就是明末上层社会的基本状态。这种状态幻觉何时结束,反正还有些时日,至少要到清政权统治的基本稳固,即清顺治朝后的康熙朝。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,这个政权凶残而专制的本性才会发作,历史上才有真正意义上的反清复明现象。
当年皇帝不拿老百姓当个东西,如今老百姓也不拿皇帝当个玩意,正所谓国不知有民,民便不知有国。在社会的底层,显然也认同了明朝的灭亡,并且同样从中找到了解放的快慰。《明季南略》中,“黟县仆变”的一些细节颇值得关注:“黟县、休宁,俱属徽州府。乙酉(弘光元年,1645)四月大清兵犹未至,邑之奴仆结十二寨,索家主文书;稍拂其意,遂焚杀之。皆云:‘皇帝已换,家主亦应作仆事我辈矣’!主仆俱兄弟相称。时有嫁娶者,新人皆步行,竟无一人为僮仆。大约与江阴之变略同,而黟县更甚。延及休宁,休宁良家子闻之大惧,遂立七十二社;富贵者写粮银,保护地方。知县欧阳铉,江西人,邀邑绅饮,痛哭起义。金声、黄赓等亦举兵,而僮仆于是不敢动。”
在北方经历大顺政权、满清政权的更迭之后,江南徽州地区仍在南明的统治之下,也是这个政权重要的战略要地和抗战后方。这则记载中,可以读出这样的信息:处于压迫最底层的平民阶层,并无多少道德上的纯朴,国破家亡的理念竟荡然无存,明朝的灭亡,不仅与他们无关,反而让他们如释重负,在国家机器趋于衰弱时,他们敏锐地捕捉了时机,俨然翻身解放并当家作主,经济上获得了主子的财富,政治上至少与主子兄弟相称,就连给人抬轿这等有失身份的活都不肖再干了。
可惜,底层的幻觉太缺少根基,好梦很快被老主子南明政权所击碎。而平民幻觉的破灭,无疑又告诉朝廷,朝廷赖以生存的基础又垮塌掉了一方。“黟县仆变”,尽管在当时还不是普遍现象,但对南明政权来说绝对是恶梦,失去官绅集团的依托,再失这类底层的支撑,这个政权还剩下什么依靠的力量?
细微之处,放大出王朝的致命伤——减法的结果,剩余的一点力量,只能是南明政权的体制内。
但是,南明政权承袭了前朝所有的弊政,即便是那些自诩为“清流”者,在生活上也大抵是追欢逐乐,热衷于过着燕巢幕上的日子。清军占领北京后,确有相当一部分官绅出于民族隔阂,不愿出仕清朝,纷纷南下,但这部分势力,并不足以挽救时局。在马士英、阮大铖把持的弘光朝,这部分人自然与有东林倾向的官员合流,双方激烈的“党争”在所难免。弘光朝的“党争”,是各种版本“南明史”的重头戏。但是,“党争”是事实,意义却不大——无论有无“党争”,“党争”结局如何,都不可能改变时局的结果。